雨后的香港
雨后的香港

雨后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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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1 / 10

绿色游综

前一天晚上,手机总算能好好上网的我,终于联系上了深圳的朋友峰。老弟嚷着第二天要去迪士尼乐园游玩,而我却想和朋友随处逛逛,因为不好意思让别人花许多钱陪我去游乐场玩,更因为确实这一次的香港之行,迪士尼乐园与海洋公园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所以也就只能让老弟自己一个人去玩他喜欢的东西了。

第二天,坐港铁到了上水——与峰碰头。这似乎是坐港铁最遥远的一次了吧,已经离罗湖口岸不远了。然后,乘坐巴士前往天水围。因为峰的亲戚正好住在天水围,于是便有了向导,一行四人,就这样在一个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前往了香港湿地公园。

离开访客中心,便可以看到“明星”贝贝——一条在玻璃池里的鳄鱼。大家对他都很有爱,只是由于在朦胧的玻璃之中,所以对于他的音容相貌,看的并不那么真切。后来在访客中心的水池里也看到了别的鳄鱼,于是对这一只“特殊待遇”的鳄鱼很是好奇,究竟为什么,它可以“一只鳄鱼”独享这么一片天地呢?

告别了贝贝,来到了溪畔漫游径,这里有很多人工的“动物痕迹”,可以通过望远镜一样的镜筒找到“小鸟”,找到“昆虫”,找到“蛇皮”,甚至找到“便便”。这样的设计,似乎真的很适合让孩子来参观,这样的传授知识的方式,或许不仅仅是孩子,连我,都会被吸引住吧。

在湿地探索中心里,可以看到一些独特的物种。一行人去参观的时候,志愿者还会讲解在水族箱里的物种——由于在三个会广东话的人群里,所以志愿者很自然的用广东话热情的跟我讲着这些小生命的伟大之处。因为有文字介绍,所以,我也就微笑着听他们说完了——说实话,其实我也好想能听懂啊。

无论是河畔观鸟屋,还是鱼塘或者泥潭观鸟屋,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昏暗的小木屋,几架望远镜,对准着滩涂,湿地的深处。因为季节的关系,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然而,却真的看到了在水面上站立着的鸟只。

参观了一些别的景点以后,回到了访客中心,发现其实这里也别有洞天。可以看到动物标本,也可以看到各种生命。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发着光的萤火虫——一直以来,只在书中或者电视上看到的小虫子。湿地直播室里,还有挑战项目,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完成几个任务,也挺有趣的,一个寓教于乐的地方。

其实在湿地公园里,并不能发现很浓的香港味。或许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会有湿地公园。然而,或许这就是我喜欢的地方吧,自然的魅力,永远都是没有穷尽的。而香港湿地公园,在单纯的展示自然之外,更多的是向游客传播保护自然,爱惜自然的理念——而且,这种传播,不是单纯的文字,也不是教条的讲解,而是放在一段段的“游戏”,或者说是“挑战”之中。

香港,果然是一做了不起的城市,在这新界北部的自然保护区里面,还能让人学习到生物多样性的知识,还能让人了解到人类文明发展和自然保育的主题。

从香港回来之后,一直在想如何去叙述自己在香港的感受。我感觉到,这一次去香港,对于自己,或许并不是一次旅游,而旅行的意义也没有那么的大。然而香港带给我的感受,却是真切的存在着的——无论是香港本身,还是自治的港人。

离开湿地公园,用罢午餐之后,跟着峰一起来到了他亲戚的家中。这里是天水围车站附近的一个新村,一个很普通的新村,不是什么豪宅大院,也不是什么公寓别墅,它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温馨的社区。一切都很人性化,从车站出来,一直到每一栋房子,每一条路都有天顶的保护,可以阻挡雨雪的侵袭。

说实话,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的香港之行,可以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香港家庭里做客。但是这样的经历,或许也真的是我自己所需要的——了解香港,真的要从香港最普通的一面开始。

峰的亲戚,其实也就是他的两个弟弟,20出头的年纪。他们的房间,也有着男孩子独特的乱——或许是因为不大,所以更显得乱了。小小的房间,除去床和书桌,便没有太大的空间了,床上堆满了衣服,窗户旁也挂着衣服。回到家,小男孩就玩起了网游——似乎这一点上,无论是哪里的宅男都一样呢。

香港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很辛苦,然而却不艰辛。或许他们也许要干活干得很累,然而大多数香港人,却还是觉得自己很幸福的。虽然有着就业的压力,但是我想——至少香港人的就业压力,远远小于大陆吧,至少,比起上海人来说,要小得很。

在香港大大小小的地方,无论是端盘子的服务生,还是洗手间的保洁员,几乎都是香港人。很少见到外地人在香港打工,“香港不是有菲佣么”,老妈的质疑,让我有些语塞。但是香港决不是一个随意进出,就可以打工的地方。这也就使得本地人能够拥有更多的就业机会,这也就是香港不会陷入上海现在的窘境:上海当地人的生活越来越艰辛,外地人手中的钱越来越多,双方的矛盾日趋严重。

同事说,香港人很拽,无论你是有钱还是没钱,他们都看不起你。有钱的大陆人是“蝗虫”,没钱的大陆人是“强盗”。“这样的地方,我绝不会去”。当时只是对她说辞笑笑,然而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上海人有何尝不是如此呢。无论有钱没有钱,“乡下人总是乡下人”,穿着西装,脱下鞋袜享受“阳光”的乡下人,比比皆是。这种对外来入侵的恐惧,绝不是莫名的。在现在的中国社会,“入乡随俗”的思想,越来越淡漠,人们都想通过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而不是改变自己来适应环境。

无论如何,香港人都是幸运的。即使是在1997年之后,他们至少还拥有着很多我们无法拥有的权利——作为一个公民的权利,作为一个人民的权利。

峰的姨妈回家了,毫无征兆的,我也跟着峰在他的亲戚家吃了晚餐。很简单的晚餐,五个人,一张小桌子。峰的两个弟弟,一个沉浸在游戏中,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又去玩了;另一个端着碗,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着白饭,偶尔回到餐桌上,吃上几口菜。这样的画面,似乎在TVB里是不常见的,但是这样的家庭,在生活中,却是极其常见的。

香港这个城市,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有些不舍。我不知道自己不舍得是这个城市本身,还是这个城市所代表的意识形态——或者我的不舍,并不是因为香港,而是因为大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